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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實力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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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不方便啊。你們去是應該的,我跟你爸跟著去像什麽話!”姜心柔不同意。

盈芳只好說:“那要不等剛子哥回來商量一下?”

“行行行!”姜心柔沒意見,攆閨女去學習,“那你快去覆習,爭取考好點兒,去你煤城姥姥家順道報個喜,讓他們也樂呵樂呵。”

時間就在溫馨的家庭日常以及忙碌的備考中一天天過去。

中途還騰出時間,給春妹和小李舉辦婚禮。

考慮到孩子們忙著備戰高考,兩家的長輩也都不在這,因此一切從簡。

婚房設在盈芳家的隔壁院,就原先小李住的那屋,紅燭紅帳紅雙喜,映襯著滿目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新縫的鴛鴦戲水緞面被子上,鋪了一層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祥喜果,喜宴設在盈芳家前院,除了自家親戚,還邀請了公社幹部、大隊幹部。

群英寨裏,潘新苗、王小虎等戰士跟小李交情很不錯,本來應該請來喝喜酒的,無奈此刻都跟著向剛去省城集訓了還沒回。

喜日子是春妹家裏偷摸請了算命先生專門測算的黃道吉日,拖不得,只得等他們回來另外再請了。

儀式雖然簡單,但熱鬧程度絲毫不亞於村裏任何一戶娶媳婦或是嫁閨女的人家。

誰讓盈芳家沿途撒的喜糖、喜果量足又好吃呢。

其中一種印著紅雙喜的透明玻璃紙包裝的香酥糖,還是老爺子特地蕭二伯從京都寄來的。

說是京都那邊結婚,家家都分這個,不僅好吃,寓意也好——添了牛奶的麥芽糖漿裹著炒熟的花生碎碎、芝麻粒,既有早生貴子的甜蜜,也有芝麻開花節節高的生活企盼。

村裏人一聽是大首都流行的喜糖,嘻嘻哈哈地都想討一把來吃吃,仿佛吃了就能人生得意馬蹄似的。跟在撒喜糖的姜心柔後頭一路撿撿撿的孩子們,更是眉開眼笑。好多沒吃過的糖,好多沒見過的包裝紙,發了發了!

歡聲笑語中,打扮一新的新娘子,遮著紅蓋頭,坐在兩個全福嬸子搭的人轎上,從盈芳家的西廂擡到隔壁院的婚房。

“好了好了,這兒交給新郎官,大家夥兒都回隔壁吃喜酒吧!”

“噢噢噢——”

除了喜糖,喜宴也是眾人所期盼的。因為盈芳家舍得放肉啊,粉蒸肉、碗扣肉、肉丸子……五花八門的肉食,吃得一眾親朋好友滿嘴都是油。

完了還有酒。結婚不喝酒那還叫吃喜酒嗎?

問向二嬸娘家買的高粱燒派上了大用場。

一場喜宴,開啟了小李和春妹的新生活,也拉近了盈芳家跟雁棲公社的距離。

喜宴結束,盈芳給春妹放了三天假。

新婚燕爾的,小倆口總要蜜裏調油一番吧。可高考眼瞅著就在近前,也不能太放松。

因此三天一過,又把春妹拎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轉眼到了十一月中旬,高考報名正式開啟。

盈芳和春妹、燕子結伴去了趟縣裏,報名、繳費、領準考證。順便靈了靈高考的信息。

譬如考試時間定在十二月七日、八日兩天,一共考五門。政治、語文、數學滿分一百,文科的地理歷史是一張綜合卷子,合計一百分,理科的物理、化學也是一張綜合卷子,合計一百分。總之,五門科目加起來總分四百分;

再譬如寧和縣也設了考場,就在縣一中。那就好。大夥兒齊齊松了口氣,要是考場設在省城,還得自掏腰包坐火車去省城參加考試。到縣城多方便,大橋一過就到了,中午飯帶幾個饅頭、窩窩頭,省錢又省心。

考位是按所報的文理科以及報名順序分的。

盈芳和燕子報考的是理科,春妹報的是文科,三人的考場肯定不在一塊兒,不過相距應該不會太遠,畢竟縣一中攏共就那麽幾幢教學樓。

報完名回來,感覺日子過得更快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十二月七日。

未免考試遲到,盈芳一家連帶著春妹、燕子提前兩天就來了縣裏,住在老爺子的宅子裏。

隨著高考臨近,小李同志竟然比春妹還緊張,一貫淡定自持的小夥子瞬間化身碎碎念的老婆婆,動輒問春妹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上廁所……

盈芳索性留下他看家,免得影響春妹發揮。

主要是家裏也的確需要人留守,沼氣池需要時不時地松一松排氣管,雞鴨也需要定時投餵。師傅老倆口年紀大了,不好總勞煩他們。

饒是如此,分開前,小李還把春妹拉到一邊,不放心地叮嚀了一大通,還讓春妹別緊張,考上了最好,考不上也沒啥,大不了等退役後加入雁棲公社,有一把子力氣,上山下地的,還怕養不活自個媳婦兒?

一旁,大夥兒聽得直翻白眼。退役後當不了幹部,當個派出所小幹事還用愁?瞎叨叨啥呢。緊張的到底是誰?

好說歹說才把兩人分開。搞得好像他們破壞了恩愛小夫妻團聚似的。真是夠夠的了!

其實,大橋南口的部隊家屬房已經分配下來了,只不過這段時間忙著備考,哪有時間來布置。

再說了,萬一真考取了外省的學校,起碼三四年不會來長住,與其積灰塵,索性先不急著拾掇了,等考完再說。反正來了縣裏也不是沒地兒落腳。

七日早上,盈芳起得比平時早,結果發現燕子早就起了,正在庭院裏幫老爺子澆花。

“唉,我這還是頭一晚和毛毛分開睡,昨兒個一直睡不著,就怕阿九只顧自己呼嚕嚕睡,毛毛掉地上了都不曉得。”

燕子眼圈青黑,搖頭苦笑。

“看我,一晚上忖東忖西的,考不考得上還倆說呢,就在這瞎擔心了。”燕子自嘲,“要是考上了去外地上學,我娘說把毛毛送去她那裏,到時托領導走個關系,把毛毛放到水利局的托兒所,下班了接回家她來帶。這是目前好的盤算了,可我還是擔心,萬一離開久了,毛毛把我這個娘忘了咋辦?”

盈芳刷完牙,兌了一盆溫水在庭院的大石頭上洗臉,順便和燕子嘮嗑:“怎麽會!你又不是大學期間不回來了。要是近地,禮拜天就能打個來回。遠的話,一年不還有寒暑假嗎?毛毛都三歲了,哪那麽容易忘了爹娘。”

“也是……”

燕子被盈芳這麽一勸,似乎又想通了。想再說點什麽,這時春妹出來喊她們吃早飯,“吃完咱們早點去考場吧,找到了位置也能放心,要不然人一多,亂糟糟的,耽誤了考試怎麽辦?”

三人裏,還是春妹最像應考生。前提是小李沒在邊上。

盈芳和燕子相視一笑:“行!吃完就去考場。”

姜心柔要陪她們一起去,被盈芳拒絕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三人結伴還要人陪?

姜心柔只好由她們,但嘴上依舊叮嚀著,大意無非是別緊張,能考幾分考幾分,考不上也沒啥。

“行了,讓她們自己去吧,考試要用的東西別落了。”老爺子說了句。

盈芳深吸一口氣,檢查了一遍準考證、鋼筆、墨水等一應物品,然後和燕子、春妹一起,昂首挺胸奔赴考場。

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語文,因為是基礎科目,文理科據說是一樣的,頂多幾道附加題側重點有區別。

考完出來,盈芳自我感覺挺好,尤其是語文,簡直像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一共六大題11小題,全部做出來了。

就連最後一道作文題也曾在她爹從京都帶來的一沓覆習資料裏看到過,當時還跟春妹討論來著,說萬一考試真遇上這類題,該怎麽寫。

老爺子當時就在旁邊喝茶,聽說作文題是闡述青年時代,為此還滔滔不絕地回憶了一大篇他年輕那會兒上戰場、打鬼子……徹頭徹尾給姐妹倆上了一堂愛國擁軍課。

沒想到,這次高考的作文題居然真的是這個。

得虧她當時仔細琢磨過,一千字洋洋灑灑寫了一卷面,可謂胸中有溝壑、下筆如有神。

出來碰到燕子,問她考得怎麽樣,燕子也一臉自信:“好多題都做到過呢。有一道政治題咱們前兩天還爭論來著,姑你還記得不?我記得可清楚了!”

“我也記得。”盈芳彎眉淺笑。

第二天上午數學、下午物理化學綜合卷。

哦,春妹下午考地理歷史。

又是熱血沸騰的一天。

他們這個縣據說沒人考外語專業,所以今天考完就散場了。

盈芳像打了雞血似的,最頭疼的數學大題也超常發揮,交卷前自我估了估分,保守估計:一百分沒有,九十分沒問題,總之優秀線是肯定爬上了。

該慶幸這次高考題比較簡單,且很多題型覆習時都遇到過。連沒上過高中的燕子都說考個及格沒問題。

這就行了,前頭三門課發揮出色,就看下午的物理化學了。這兩門是她的弱項,畢竟是從零開始接觸的,而且女生對理化類的理解能力,本身就比男生弱。若不是上醫科大學非得考這兩門,打死她都不選理科。

因此對下午的理化,她真不指望能考多好,全靠前三門拉分了。

等春妹的時候,燕子趁還有點印象,拉著盈芳對了幾道大題,發現答案一致,高興地笑彎了眉眼。

盈芳笑著打趣了她兩句。

這一幕恰好落在羅燕虹眼裏,把她惱得不要不要的。

本來都快奔潰了。

連著三場考下來,越考心情越差、信心也越少。

政治的時政分析考得她頭昏腦漲。

論述題裏有一道她覆習的時候倒是背到過,可哪曉得會考呀,根本就是囫圇吞棗一般背過拉倒,偏偏就考到了,楞是想不起完整的答案,幹巴巴地編了幾句湊數。

還有一道填空題,連著五個空,她只填出了兩個,出來跟別人一對,這倆還是錯的。這麽一算,有沒有六十分還是未知數。

語文的作文也沒底,一百分裏占六十分呢,一旦跑題就意味著不及格。

最頭疼的當屬數學,感覺高中畢業的期末卷都沒這麽難。還說今年是高考恢覆第一屆,題目不會很難,騙人!

羅燕虹越想越懊惱,擡頭看到不少考生對完答案眉開眼笑,恨不得沖上去撕破他們的臉。

笑笑笑,還沒考完呢,明兒還有一門呢,有啥好得意的!考完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憤憤地想著,不期然和笑意盈眼的盈芳打了個照面。

盈芳表情淡淡地移開視線,接上春妹,三人高高興興地回家吃午飯、耐心等待下午最後一門考試。別說好臉色,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羅燕虹。

羅燕虹氣炸了,總感覺盈芳是在嘲笑她。

原本自己不用考試就能上大學,結果高考恢覆了,所有人都能參加,按成績好壞錄取。這要是舒盈芳考上了,而她落榜了,豈不是平白惹人笑話?

這麽一想,她的臉色愈加蒼白,身體也隨之搖搖欲墜。下一秒說暈就暈。

周邊的考生見狀,忙伸手攙扶。

可無論是掐人中,還是不停叫喚,羅燕虹始終昏迷不醒,最後報告了監考老師,由老師做主將人送去了就近的衛生院。

盈芳直到第二天和家人一道回雁棲公社,才聽說江口埠的羅燕虹考試途中生病,錯過了最後一場考試。這就意味著平白比別人少了一百分。

“一科沒考?這不完蛋了!少一百分,前頭三門課得拼命拉才行,那也拉不了這麽多分吧?除非每門都考一百,平均下來得個七八十分……”姜心柔說。

盈芳點頭:“政治、數學或許能考個滿分,語文想得滿分有點懸,作文或多或少總要扣點的吧。”

“哎呀我們管她幹啥!她考不上我還高興呢!”姜心柔幸災樂禍道,“不聲不響地把你的名額搶走了。虧得恢覆了高考,推薦名額取消了,要不然怎麽嘚瑟呢!”

“姥姥,你們說的是誰呀?”好奇寶寶暖暖仰頭問。

姜心柔給外孫女順了順羊角辮:“沒說誰,你們玩去吧!河邊小心點,天涼了掉下水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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